2月13日,医生告诉王升平,恭喜,你可以出院了。
此时,距离他被确诊为新冠肺炎过了24天。24天很短,一个月都不到,王升平还能清楚记得那个喜欢笑的护士叫小郭,这个在帮他打针时小心翼翼的护士叫小卓;24天也很长,他管理的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服饰中原公司的业务近乎停摆。
疫情如同一场风暴,席卷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,他们当中,有人被刺骨的寒冷裹挟,还有人在努力地钻木取火。
于是,从鄞州人民医院隔离病房出来的第一天,他给中原公司的40多位中高管开了一次电话会议,2个小时20分钟时间里,他似乎要把这24天的人生经历和人生感悟都一并给抒发出来。他说的最多的是,信心比黄金更重要。
事实上,王升平至今都没搞明白,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感染上的新冠肺炎病毒。
中原公司负责湖北和安徽两个省的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服饰业务,公司总部在安徽,有千余名员工。1月15日到18日这三天,总经理王升平走过湖北和安徽的不少地方,开过会,去过商场里参加拜年活动,也见过太多人了,认识的,不认识的。唯一印象深刻的是,他在一家日本企业谈合作的时候,人人都戴上了口罩。
他开始警觉。从日企出来后,他跑去药店买了一只口罩,“那时候,到处都买得到口罩。”
1月20日晚,他回到宁波家中,开始发烧,家里人说,要不吃点退烧药吧,被他拒绝了,他打算第二天就去鄞州二院,一刻也不能耽搁。也正是当晚,钟南山院士在接受央视采访的时候,明确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肯定的人传人”。
1月21日,38.7℃的高温,CT肺部毛玻璃状,有过武汉旅行史,鄞州二院的医生判断,王升平几乎可以确定感染上了新冠肺炎。
“他们当即把我留在了急诊室里隔离,我想回家,或者去宾馆住一晚,因为急诊室太冷了。修主任知道后,帮我拿了一台他自己用的油汀、一瓶矿泉水和一床厚被子,他说,挨过一晚后,明天就要把我送去鄞州人民医院隔离病房治疗。”王升平说,油汀吹得他暖烘烘的,却没怎么合眼。
1月22日,入院。
治疗的过程很痛苦,从早上九点睁眼开始,他们这些确诊病人要一直吃药、打点滴,十几种药连续不断地用在身上。王升平的症状还要再严重一点,他自述,高烧不退半个月,晕过去两次,没力气说话,“心理上已经做好了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。”
最难受的时候,他整整一天都吃不下东西,妻子送来的白粥也只是沾了沾嘴唇而已。边上的医护人员,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
护士小郭凌晨12点下了夜班,她打的回家,煮了一碗面又带回了医院,托同事送进病房。一碗清汤挂面,上面浮着几片青菜叶子,和面一起送进来的,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,“王总,加油,一定要吃下去”。
“我一下子就哭了。一碗面,吃了三分之一,那是我进病房以来,吃得最多的一次,我必须要对得起白衣天使的善意和温暖。这么多人在帮助我们,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坚持呢?”
2月初,王升平的情况有些好转,能说话了。他决定,给中原公司里另外10名和他一样确诊了新冠肺炎的“战友”打一通电话,10个人里,有中高层,也有仓库管理员这样的一线员工。
“我是整个中原公司的总经理,是他们的领导,我也跟他们一样躺在病房里,我能对他们此刻在遭遇的困境感同身受,当我跟他们聊的时候,他们说的那种难受、痛苦、煎熬、压抑,我能完完全全地理解。”
电话打一个,哭一个,每说一句,字眼都是三三两两往外蹦:
(王升平)
2月8日,中原公司的一名同事没能抢救过来,去世了。
“这对我的打击是巨大的。一个月前,我们还在一起吃饭,一起开会,一起并肩作战。这天以前,新闻播报中新增的死亡病例还仅仅停留在数字上,这天以后,我对死亡有了新的触动。”采访中,怀念起这名同事,王升平几度哽咽。
随后的几天里,中原公司发起了一次募捐,而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集团也已计划设立救助基金,研究一系列措施帮助该员工家庭渡过难关——这场疫情中,前线的医护人员在努力地医治病患生理上的疼痛,后方的普通人们也在尽其所能,守护那些被新冠肺炎阴影笼罩的心灵。
不过,即便如此,王升平还是敏锐地觉察到,中原团队人心惶惶,很多年前回家过节的员工都不愿意再回到湖北。
他认为,中原地区的商业运营在上半年受到疫情波及已经是大概率事件了,目前,商场开门、专卖店开业,甚至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正在推动的降租金、让扣等工作,在谁都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结束的前提下,他们的合作单位均无法确认答复,“更重要的是,疫情对湖北老百姓的心理影响是非常大的,大家所有生活工作都被打乱,如何活下来、不被感染成为首要目的。”
因此,2月13日,他转院到一家卫生院进行出院后的14天隔离。一到病房安顿下来,他便组织召开了中原公司2020年的第一次电话会议,他提出自己从这天开始进入工作状态,积极推进线上分销等工作,特别是为疫后恢复再生产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,包括重视奥莱、临时特卖等。
“信心比黄金更重要!我希望包括我在内的领导干部,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,像白衣天使一样成为雅戈尓的逆行者,以此来给我们所有员工树立榜样,树立最为宝贵的信心。”王升平说。
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集团董事长李如成还告诉他,一旦湖北允许商场复工开业,中原团队要尝试开出几家门店来,员工不上班就没有收入来源,他们都有一家子要养。在李如成的支持下,他们还将和湖北工会联系,看看能不能举行几场义卖,号召员工为疫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,卖来的钱,捐给医护人员。
在王升平看来,这些都是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在想尽办法地让员工有事做!
动荡不安的时代里,人是企业最大的财富。正如李如成说的那样:“也许5万人团队在服装业板块创造的利润,只相当于50人团队在金融业板块创造的利润、150人团队在房地产业板块创造的利润。但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并不迷茫,持守初心,我们依然执著于一件衬衣、一套西服。品牌就是最好的实业,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人就是要用一针一线打响品牌,坚守实业。”
很快,王升平的电话会议中的一小段话语被员工做成了视频,发到了抖音上,也转到了微信群和朋友圈里,美高梅mgm1888公司官网员工纷纷表态,有鼓劲的,有感动的,也有思考的:
(王升平的电话会议中的语音)
作为一个拥有近千万人口、百万市场主体的城市,宁波在疫情的严峻大考中,全民动员、众志成城,防疫有力,复工有序!这个城市正恢复成熟悉的模样,全国各地亦是如此。
我们的政府在努力,我们的企业在努力,所以请相信,守望相助,孤岛也将连成大陆,拥抱希望,普通人也能照亮普通人。毕竟,王升平的人生已经亮起炽热,那是无数陌生人曾用力挥舞过手中的灯筒。